“好,好!那谢公公可别辜负咱家的一片苦心啊!”
王全气极。
懒得再跟谢安争辩,索性拂袖而去。
倒不是他好说话,而是当着外人的面,总不能透露自己的除人之心吧?
再者,送布料的人成了小川子,自己若不及时赶去陈太妃那儿,指不定干儿子会遭什么罪呢!
可王全哪里晓得……
他这一走,倒是把谢安推上了另一个高峰!
“恭喜谢公公,贺喜谢公公啊!”
“谢公公,没想到您头一天来尚衣监当差,就得到了王公公的赏识,那往后的前景更是不可估量啊!”
“是啊谢公公,小的们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呢!”
“……”
一众小太监追捧不休,听得谢安差点没憋住乐。
笑死!
刚刚王全的眼神都想把他凌迟了,这群人愣是一个没看出来?
当然,这吐槽归吐槽,白捡的威望不要白不要!
“嘘,低调低调。”
谢安挺了挺胸膛,装腔作势道:“老话说,树大招风,王公公想培养我的事,你们也别太张扬了,免得传到外人耳朵里,引人妒忌!”
“谢公公放心,哥几个肯定帮您保密!”
“对对!那小川子心眼小的很,可别让他知道了,要不然的话,指不定他要出什么幺蛾子呢!”
“谢公公,哥几个以后就是您的人了!”
“……”
谢安被几个小太监众星捧月,什么好话都听了个遍。
可林川那边就是另一番光景了……
“娘娘,饶命啊娘娘!小的真不知道这里头掺错了料子,要不然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,奴才也不敢送过来啊!”
“娘娘,您就原谅小的这一次吧,小的现在就给您拿过料子去……”
“呵。”
一袭华贵打扮的美人微微垂眸。
嗓音不大,却透着极具压迫的威慑,“你可知,你掺的是什么料子?”
“奴才,奴才……”
林川支支吾吾半天,愣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。
毕竟,这动手脚的是王全,他总不能把干爹给供出来吧?
“不说?”
陈太妃眯了眯眼,绝美的容颜宛若寒霜,“来人,拖下去,乱棍打死!”
咯噔!
这话说得轻巧,可落到林川耳中,登时浑身剧颤,脸色也在顷刻间煞白一片!
“使不得,使不得啊娘娘!”
“奴才知错了,求娘娘恕罪啊!”
然而,主子的意思,岂是他一个小小奴才就能改变的?
“不长眼的东西,得罪了太妃娘娘,还有脸在这求饶?”
“闭嘴!”
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架起林川,作势要将他拖出永春宫。
踏踏踏——
恰逢这时,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下一刻,就见一抹熟悉身影迈入宫门,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太妃跟前。
“娘娘,息怒啊娘娘!”
“此事另有玄机,还请娘娘听奴才解释!”
赶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尚衣监的掌印太监,王全!
见状,陈太妃拧了拧眉头,深知王全对自己忠心耿耿,不可能唆使手下在布料上私动手脚。
况且……
那掺错的布料还并非寻常布料!
“王公公,既然你说另有玄机,那本宫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玄机!”
见陈太妃松了口,林川心中大喜,看向王全的目光也带着一丝迫切。
“呼——”
王全缓了口气,这才一一道来,“娘娘,前日里,尚衣监的太监总管陈公公遭人残杀,隔日赵贵妃就安排了谢安前来担任太监总管一职……”
“奴才知道您素来和赵贵妃不和,故而对谢安也多留了一份心眼。”
说到这,他话语一顿,左右看了一眼,神色略显警惕。
心细如陈太妃,又岂会不懂对方的意思?
当即,她轻轻一摆手,将无关的奴才们遣散后,这才开口道:“现下留在这的都是自己人了,你大可放心的说。”
“是!”
有了主子这句话,王全也没什么好遮掩的,直截了当道:“此番送布料一事,本是谢安负责的,奴才为了以防万一,还特意让小川子随行,免得那谢安偷偷动什么手脚……”
“没曾想,那谢安半路尿遁跑了,丢下小川子一人前来永春宫,起初奴才还不觉得有什么,可扭头越想越觉得不对,就赶紧跑过来了!”
王全说着,眼底还透着丝丝恨意,“果然啊!那谢安瞧着年轻,心思可毒辣着呢!他这般作为,分明是想借小川子之手,离间咱们主仆之情啊!”
嗯?
陈太妃眼眸渐冷,内心阵阵不屑。
想她在后宫混迹多年,若不精明,岂不早就败给赵贵妃了?
“看样子,这赵贵妃是沉不住气了。”
陈太妃嘴上不提此事,可看向王全和林川的目光,却冷到了极致。
对于二人的忠心,她倒不猜疑,只是怪就怪在……
他们不该借她的刀,杀赵贵妃的人!
“娘娘放心,奴才一定会想尽办法,帮您除了那个眼中钉!”
王全信誓旦旦。
闻言,陈太妃却不急着接话,而是淡淡道:“王公公,若非本宫眼尖,你应该也知道,误用龙料做衣是何等大罪?”
“念在你们是无心之举,死罪可免活罪难逃,让犯事的小太监领五十杖去吧!”
五……五十杖!
老天爷,这就算不死,半条命也得交代在这啊!
“干爹……”
林川慌了,求助似地看向王全。
殊不知,那王全是自身难保,又怎敢再接着求饶?
“小川子,还不赶紧谢恩!”
“是……奴才谢娘娘不杀之恩!”
林川闷声道谢,只能硬着头皮出去领仗。
很快,一阵凄惨的哀嚎声响彻的永春宫,也震得王全